原创:于童
看过《肖申克的救赎》吗?如果今天有人受我影响,对这部电影产生兴趣,那会是我莫大的荣幸。
和这部电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它教会我的,是自由和希望,是人要向往自由,要对自由有希望。
自由这个词,这几年已经快被说烂了——言论自由、价值自由、经济自由……甚至前几天还听到个新词:情绪自由。
自由多简单啊,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,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,这不就是自由吗?
是吗?
人一旦熟悉某个环境和规则,就可能会习惯于“成熟”地钻空子、占后排、磨洋工、撒谎骗上级,顺便以一个“过来人”的身份自居,嘲笑新人的朝气与稚嫩,善良点儿的,还会把自己完成蜕变的经验告诉对方。
他们像《肖申克的救赎》中的Red一样,游刃有余地活在高墙内,经验丰富,甚至颇有地位。自以为城府已深,并为此沾沾自喜。
“听我说,朋友,希望是件危险的事。希望能叫人发疯。”
这是在监狱里已经颇有经验的Red,对还不熟悉监狱生存之道的Andy说的话。
可是在那之后的二十余年里,Andy从未再对任何一个“新人”,说过这句话。
有的人,知道希望的价值与力量,可他们选择不再积极参加社团活动,他们发现只在考试周甚至考试前的夜里突击复习也不会挂科;他们深谙什么样的方式既能满足自己的私心,又不会公然触犯学校的制度;他们,开始觉得希望危险。
可是为什么呢?
是因为某次社团活动并没有换来掌声?一学期的认真学习并没得到好的成绩?迟到好像并不会有什么难以承受的惩罚?
不是,是他们也感受到了危险,不是“希望”本身危险,而是“希望破灭会令人发疯”的危险。
就像电影里说的,“监狱里的高墙实在是很有趣。刚入狱的时候,你痛恨周围的高墙;慢慢地,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;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。这就是体制化。”
这是Brooks自杀的原因,也是Andy值得敬佩的原因。
积极心理学之父,塞利格曼,曾做过一个实验,把两组(实验组与对照组)小白鼠放在两个不一样的电箱中,两个电箱中都有一个踏板。实验人员对两个电箱中的小白鼠施加电击,对照组中的小白鼠在踩到踏板后,电击立刻停止,但实验组中的电击与踏板并无关联,电击随机开始,随机停止。
实验的第二个阶段,将两组小白鼠放在同样的可以轻松克服的困境下,实验组的绝大部分小白鼠却都表现出默默忍受,不再寻求解决方法。
是的,绝大部分,塞利格曼,称之为“习得性无助”。
和其他心理学家不大相同,塞利格曼很喜欢关注实验中不符合规律的小部分群体。他发现,总有一部分人,无论电击如何强烈,持续的时间多久,它们都不会放弃寻求方法,它们似乎永远也不会习得无助感。
Andy就是这样的小白鼠,他永远崇尚自由,永远心怀希望,他的身体在监狱里煎熬了二十余年,可他的心,从未被任何牢笼所困。
含冤走进肖申克的Andy心怀远大抱负不稀奇,骗取监狱长手里的巨款,也并不值得推崇,真的让这部作品、让斯蒂芬·金值得敬佩的,是他在受尽折辱、威胁,以及Brooks的自杀后,仍然没有习得无助的坚韧和傲慢。
没有Andy的存在,Red或许会像电影的开头一样,无法获得假释,或许会像Brooks一样无法适应生活,但最后他没有,他带着坚定的眼神,追寻着Andy的方向。或许那也并不是Andy的方向,是他,是Red,新生的方向。
强者自救,圣者渡人。
Andy永远都像个刚上大一的孩子,心怀希望,不服输;而Red,无疑是最成熟、睿智的大四学长,而故事的最后,上了二十余年大一的孩子,救了那个睿智的大四学长。